每天早中晚,都要写一篇文章,来‘躬省自身’。
太学的教谕、学官,会批改他们的这些文章,并进行打分。
所有成绩,计入月度考评。
而月度考评的优劣,关乎伙食、待遇以及学习期的长短。
不止如此,每七天有一次小考,每个月有一次月考,每个季度还有季考。
对衙内们来说,这样的生活,哪怕只是想想都是头皮发麻!
这次,被天子重拳出击的,依然是一个衙内二代。
他们兄弟的表叔,汴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薛占射。
于是,近来京中衙内们都规矩了很多。
生怕自己倒霉,撞到枪口上。
而恰好,欧阳发、欧阳棐也属于衙内。
虽然他们自己并不认为自己和郭献卿、吴安持等是一挂人。
可,他们是欧阳修之子。
标准的衙内出身!
特别是欧阳发,屡试不第,只能和其他浪荡衙内们一般,走恩荫官的路子,而且他还是吴安持的姐夫。
这一点,是真的要命!
今年,苏轼请张安平、苏颂做媒,为其子苏殆求亲的时候。
就是因为这个原因,直接跳过了欧阳发家的女儿。
故此,欧阳发在坐下来后,真的是如坐针毡。
倒是他的弟弟欧阳棐,在短暂的慌乱后,就恢复了镇定。
吕公著在坐下来后,没有去关心欧阳发兄弟,而是看向那上首的天子,奏道:“陛下,臣今日入宫,是来与陛下汇报有关抵当所买扑诸事的。”
“嗯!”赵煦点头:“相公请说……”
于是,吕公著便平铺直述的向赵煦汇报了,前日抵当所买扑时的细节。
大体和刘惟简汇报的情况相当。
赵煦听完,便赞道:“相公所为,甚合朕心,功莫大焉,待此事毕,朕自当酬谢相公之功!”
虽然吕公著已是宰相,且本官也已经升到了金紫光禄大夫。
但,在大宋的磨勘系统里,他还有极为广阔的升级空间。
食邑、封国、勋位,都有很大的空间。
旁的不说,吕公著现在的食邑才不过七千户,连万户侯的标准都没有达到!
吕公著自是立刻起身:“臣为国效力,为陛下效忠,不敢望赏!”
赵煦道:“昔子路赎人受牛,圣人美之,而子贡赎人不求回报,圣人非之!”
“故此,朕素来功必赏,过必罚!”
“还望相公,以天下大局为重,莫要推辞!”
吕公著这才拜道:“多谢陛下!”
赵煦在这个时候,终于抽出时间,将视线放到了,坐在吕公著身后的那两个大臣。
两人的相貌,都很相像,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兄弟——都留着髯须,相貌堂堂,哪怕年纪上来了,也依旧是风采昭著。
以子见父,欧阳修当年的风采,可以想见一二了。
难怪,欧阳修一生,桃色新闻不断,无论走到那里,都有人投怀送抱。
晚年,政敌造谣他帏薄不修,可世人却愿意相信。
一念及此,赵煦便道:“这两位爱卿,想必就是欧阳文忠公的两位麒麟子了!”
欧阳发兄弟赶忙起身,恭敬的拜道:“太庙斋郎臣发……”
“承务郎、前行陈州通判臣棐……”
“恭问皇帝陛下圣躬万福!”
“朕万福!”赵煦抬手:“两位爱卿请起来说话!”